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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奴役背后的魔鬼心态

  □朱嘉铭(中国性学会常务理事、性医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、广东省性学会副会长、主任医师)

  性摧残的新形式

  姚勇施用暴力在其女友阴部强行手术穿洞并上锁,以惩罚其所谓“不忠”的行为,是对女性性摧残的一种新形式。令人气愤的是它竟然发生在倡导精神文明的21世纪的中国。有人认为这是一种“性变态”,属于嫉妒和妄想症。我看,它远远不只是这些,因为“变态”是一种病态心理,既然是“病”,在处理上便“情有可原”了。我认为姚的要害是以“我”为中心的典型封建式大男子主义作为思想根源,是以奴隶主的身份对待女性,把对方当作“性奴”而可以任由糟踏,视对方的一切(包括肉体和人格)为己有,因此可以为所欲为、随意宰割,以至于做出了禽兽般的行为。人们称其“兽医”,可谓恰如其份。

  大约1000多年前,阿拉伯及西欧一带为防妻子“红杏出墙”,要女人在丈夫远行时戴上用金属打造的“贞节带”,把其“穿”在女人两腿之间,前后包裹,前方仅留两个分别用作排尿和排经血的小缺口,那个经血的缺口为长条形,在缺口周边处特制成锯齿状,这就使阳具无法越雷池半步。在“贞节带”的后方还留有一个可供大便的排放口。丈夫外出时,把此“带”锁上,锁匙随身携带,外出回来后才给妻子开锁。丈夫们在外可以随心所欲,而妻子在家必须戴上这架枷锁过日子。

  古埃及和东非许多国家,为减弱女人的性欲以保证新娘有个“贞洁”之身,对即将进入青春期的8-13岁女孩实施一种性酷刑(热带女孩性成熟较早),美其名“割礼”。做法是在女孩阴蒂根部用缝针穿通,把线拉起以显露阴蒂大部,再用剃刀或玻璃片截去;或用手指把小阴唇尽力拉长,也用同样的利器从根部将小阴唇割除。有的还将两侧创口缝合,只留一个可排尿及经血的小口,这类“割礼”被后人称为“阴唇闭合术”,新婚时再用刀把它切开。由于当时没有麻醉药,故女人所受的痛苦是十分残酷的。

  上述这些,本该成为历史的过去,不料在21世纪的阳光下竟然还存在这样一个阴暗的角落。在姚勇手上,“割礼”和“贞节带”都被用上了,而且还独出心裁,把锁头直接锁在经“打洞”的阴唇上。这是对女人人格的莫大污辱,对妇女生殖健康的莫大摧残。“兽医”姚勇理应受到法律的严惩。

  以男人为中心 的“性模式”应改变

  姚勇事件的出现发人深省。由于封建社会历经千年,因此“男尊女卑”的封建意识在一些人头脑中还根深蒂固。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,还振振有词地认为只是“家务事”,别人管不着,而且在成为他的“女人”后,他就有权“管教她”。这是地地道道的夫权思想、大男子主人的姿态。姚勇是这类人中顶峰造极的代表,但说实在话,社会上还有许多不十分典型的“姚勇”现象,概括起来,就是男女间性的不平等。这种不平等可表现在对“贞洁”的观念上和对性生活过程的运作上。

  自父系社会形成以来,为了确保作为孩子父亲身份的绝对真实性,便要求女人在结婚前必须是处女,婚后必须绝对忠实于丈夫。一夫一妻制出现以后,这种意识便更加植根于男人的内心深处,在由男人制订的法律上又保障了男人对于女人有完全的性权利,即女人本应该有的一些权益则被慢慢地剥夺了。这反映了男女间性的不平等。

  例如,在“贞节”观上,男人要求新娘必须是处女,于是定出许多“验贞”的条条框框。有的地方还盛行当众“验贞”的做法,在婚宴就餐前,客人们要在客厅等候新郎新娘从房中传来的消息,如果有“落红”,新郎会拿出沾有鲜血的手巾当众张扬,显示新娘确是处女,这时,客人们齐声祝贺,载歌载舞,好不热闹;如果无“落红”现象,则新娘要当众受到谴责、鞭打或被当场送回娘家。这时,婚宴已无法开成,客人们饿着肚子,边走边骂,不欢而散。

  其实,落红与否并不能证明是否处女身,现代科学已经证实:不落红也有真处女,真落红也有假处女。正因为如此,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无辜妇人就因为被怀疑“不贞”而死于非命。但是,男人们定出许许多多清规戒律来苛求女人,而他们却并不乐意提出几条能证实自己是“处男”的“验贞”标准来。

  在性生活中,男人们天真无知而又以自我为中心,他们常常以自己的意愿和需求,对女人自以为是地做这些和做那些,甚至指手划脚,以为这样便可达到理想的境地。孰不知女士们正暗自摇头,内心中连声说“不”。这都是“大丈夫”们以男人为中心的一种片面思维方式。无怪乎女士们要说:旧的性模式要改变,男人的思想要改造。我认为改造思想的重要一环是诚心诚意地承认男女间的性平等。

  “姚勇事件”给我们的启示是:在迈向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今天,仍然有铲除封建主义思想残余的繁重任务;不在思想上真正树立男女间的性平等,就无法有效地保护妇女本身的人格尊严,典型的姚勇受严惩是罪有应得,而不典型的“姚勇”们则应从本案件中,吸取教训,努力提高自己的“抗病”能力及思想水平。

  摘自:深圳周刊